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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卫局长》连载——第十四章 铺垫(6)
2024年03月13日


    接下来,饶峰连续在张村镇的地盘上转了三天,从他的认知和感觉出发,找到了基本符合垃圾卫生填埋场建设条件的三处地方。除了豹山那里以外,还有一处丘陵、一处山沟。

    饶峰在地图上作了标记。
    过了双休日,星期一,饶峰安排好工作,和小李一直来到牛头山后面踏勘。
    在牛头山后大约五公里的距离,有一道东西走向的低矮的石岭,顶部有断续的石块裸露。石岭的南面是一片低于十度的坡地,北高南低。从地形看,这里是牛头山脉的边缘,石岭北面就是辽阔的平整的土地。站在岭顶北望,再也没有山包和丘陵,村落的规模普遍较大,是北方地区村庄分布的基本类型。
    饶峰站在石岭上向北望去,石岭北面,岭顶与相接的平地有大约十几米的落差,形成了四五十度样子的斜坡。斜坡上无法种植作物,长满了杂草。斜坡下面,是一大片采石留下的坑,坑坑洼洼,一片荒凉,目测最少有四百亩地的面积。
    饶峰找了个稍微缓一点的位置,连走带跑的下了坡,来到石坑前,近距离观察那片石坑。
    不同于牛头山下石坑里的石质,这里的石质都是当地叫作“红浆板”的那种石头,石头硬度小,可上下左右连成一片,没有缝隙,开采出来的石头不规则,加工起来比较费事。而且这种石头容易“吊水”,一般人家不用作正屋的建筑用材,只用于垒院墙或者盖厢屋。
    饶峰围着石坑转了一圈,边走边看。石坑深浅不一,深的地方有少量的积存水,看上去是雨水而不是地下水。从石坑的边缘处可以看出,这里的土层很薄,在南面靠近石岭的地方只有十几厘米深,随着距离石岭越来越远,北面的土层逐渐加深变厚。
    虽然是一片薄地,但连片四五百亩的面积,被破坏的无法种植,任谁看上去也会心痛。
    在石坑的西北约两三公里处,有一个很大的村庄,远远望去,应该有六七百户人家。远处还有几个村庄,从距离上判断,这片土地就应该是这个村庄的。
    在饶峰慢慢勘查的时候,有一个老人走近过来,他便上前,微笑着打招呼:“大叔,我问一下,这个石坑是哪个村的?”
    老人停下来,指了指西北边那个村子说道:“这附近的地,都是蒲子沟的。”
    饶峰才知道那个较大的村庄叫蒲子沟。
    “蒲子沟属于那个街道或者乡镇?”饶峰又问道。
    老人稍微一顿回答道:“是玄武办事处的。这是玄武办事处最西边也是最北边的一个村。”
    饶峰指着那一大片石坑问道:“大叔您年长,可知道这片石坑有多少年了?”
    老人抬起头望着天空,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一会,他顿顿卡卡地说道:“哎呀,要说这个,还真有不少年头了。我记得文化大革命前就有了,不过那时的地面很小。那时候炸药很少,个人根本弄不到,村里的人想垒个院墙什么的,就自己拿着洋镐、铁锨、钢钎等家巴什来挖。这里的地土层薄,生产队的地多的种不过来,就成了村里的石坑。后来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这些地不在村里的账上,就这样撂着。有些勤快的人来捡点荒地种,这些地怕旱又怕涝,基本上是白费功夫。算起来,这片石坑有三十几年了。”有人找他扯这些陈年往事,老人觉得自己有了价值,说话的口气有了一些自豪。
    “你是这个村的?听你说话,对村里的事知道的挺多,是不是以前当过村干部?”
    饶峰给老人带了一顶高帽。
    老人讪讪地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回答:“公社化的时候,当过两年小队长。就是个干活的把头,那算什么干部。”虽然如此说,脸上却流露出笑容。
    “如果把这片地征下来,您觉得能值多少钱一亩?”
    老人怔了怔道:“这片地,夏天有水的时候能养些蛤蟆青蛙,冬天能藏几只兔子,除此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谁闲着有钱没地方花来征这里的地。”他对饶峰的说法连信都不信,说完,头都不回地走了。
    下午,饶峰来到玄武办事处,找到分管环卫的方主任。玄武办事处在城区环卫管理中占的比重较小,环卫局没有将其作为工作的重点方向,因而饶峰跟方主任的关系仅限于工作接触,没有深入的交流。由于接触较多,也算是比较熟悉了。现在自己遇到工作中的问题,找他帮忙,与公与私都是应该的。饶峰把自己看到的那片地以及想建垃圾场的事简单地和方主任说了说,提出让方主任陪着自己去跟村里接触一下。方主任也愿意借此与环卫局和饶峰拉近关系,便一口应承。
    大约三点左右的样子,两人乘坐饶峰的车来到了蒲子沟村委。
    村委在一栋破旧的平房里办公。平房一共八间,全是正房。房子很矮,与周围村民翻建的新屋相比,差了有一米的样子,加上地势低洼,在四周房子的衬托下显得更矮。房子屋顶有些下沉,看上去有明显的高低起伏。瓦是青色的,其中穿插覆盖着一些红瓦,显得杂乱又不美观,看上去有些年头。外墙的腰带以下是石料,腰带以上,门垛和屋檐是砖头垒的,中间的墙体是土坯夯成,外面抹了一层白灰墙皮。时间长了,白灰墙皮成片成片地脱落,裸露出里面的土坯。平房上开了好几个门,门上钉着一些牌子,告诉外来人到那间屋找人。平房的前面有一个院子,与低矮的平房相比有些不相称,显得有点大。院墙是用不规则的乱碴石垒的,墙头上的鞍子瓦歪七裂八,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豁口,与周边房子院落平整的墙面形成明显的对照。在院墙的偏东部位,有一个大门口,安着一合锈迹斑斑的铁门。院子的地面上,有一条两米宽的甬路直通村委会办公室,其余的地面,不均匀地撒着一些黄沙。院墙跟处,去年枯死的杂草还在直挺挺的立着。从村委办公的房子就可以看出,蒲子沟村的集体收入很一般。
    饶峰和方主任进了挂着党支部和村委会牌子的办公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饶峰打量了一下,从外面看是八间屋,这是隔开来的四间,三间是办公室,最头上的一间是值班室。办公室里放着新旧不一的六张写字台,除了一两张干净点外,其余的台面上布满了灰尘。其中一张写字台上放着一个大号茶盘子,里面摆着七八个茶杯,靠近茶盘子的桌面上,放着两把暖瓶。
    饶峰看着直摇头。他也在乡镇工作过,去过不少的村庄,像这蒲子沟村委这样的条件没有,对办公室的管理不是一般的差。
    可能是听到有人进了办公室,值班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同时从里面传来“该你了,快出”的声音。
    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饶峰不认识,方主任却很熟悉,他板着脸对着来人问道:“老李,是不是又在打扑克?”
    那个被方主任叫做老李的,立时红了脸,小声地赔着小心回答:“中午伙计们凑钱弄了点肴,王书记回家拿了两瓶高粱烧。完了后没有事,手痒痒就想摸两把。刚开始,住下,我叫他们住下。”
    说话的空档,饶峰和方主任移步到值班室门口,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也都抬起头来向外张望。饶峰看到,里面还有五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数量不等的扑克牌。
    见到饶峰和方主任,其中的四个立即放下手里的扑克站起来,有一个脸上通红的年轻人仍然坐在座位上,拉着他身边那个站起来的人不让走,嘴里说着:“别走,头二科都是我们的,看我这把牌,一定把你们串三户。”
    出来的是村主任,王书记也在里面。除了两委班子的五个成员,还有一个是养车的,就是那个拉着别人不让起来的年轻人。他用自己的积蓄外加借了一点钱,买了一辆轿车,专门为村民的大事急事服务。蒲子沟村有六百多户人家,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户有事用他的的车。他平日里不用出村,车都闲不住,在村民中倒也混出了一点名堂。村两委经常用他的车办事,他就跟两委的人混得很熟,碰到喝酒这种事情,他就跟着跑腿办事,混吃混喝。
    王书记五十多岁了,脸红红的,脸上没有皱纹,看上去就没有出过什么力。实际上也是如此。他的父亲是村里的老书记,初中毕业后,老爹把他送到部队服了三年兵役,期间他也算努力,入了党,学会了捣鼓柴油机。复员后在村里先是管理抽水机,后来是开拖拉机,在公社和村里都混了个脸熟。当老父亲不干村支书的时候,上面找了找人,下面请了请客,连推带抬,他就当上了村书记,算起来也有快二十年,算是办事处的老村支部书记了。只是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村里的集体收入很少,村里花钱的地方很多,每年都靠借贷过日子,年复一年,村集体的债务达到了七位数。好在“虱子多了不咬人”,附近的村庄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再说是村集体欠的账,信用社没有办法,只能借新还旧地维持着。只不过这样长此以往的借钱还钱,搞得村干部在群众心里没有威信,他这个书记当的也感觉窝囊。
    上班时间组织两委干部打扑克,被方主任逮了个正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上不了台面,心里也不好意思。来到办公室,他支使村主任道:“老李,快冲水,方主任不请自来,肯定有什么好事给我们。”话语中有拍马屁的成份,也带有化解尴尬的意思。
    李主任屁颠屁颠地说道:“水烧上了,马上就开,你们稍微一等,我回去拿点好茶叶。夜来,俺妹妹从蓝港回来,给我捎了包好茶,我拿点给主任尝尝。”说着便离开了办公室。
    方主任给大家介绍了饶峰,又一一介绍了蒲子沟村的两委干部,然后大家便坐下东拉西扯,等着李主任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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